这是第二次见到叶志坚,第一次是路过他的店,发现一个角落里放满了几十年前的黑胶唱盘,所以进去翻了翻。而这次,是奔着他那一大面墙的宝贝音响。
那天,他坐在桌前听着许冠杰的歌,似是习惯地享受着。或许用普通的音响播放许冠杰的歌,不过是听个怀旧的情怀,然而在叶志坚那里,用“享受”二字,都显得太过平淡。
一首首许冠杰的经典歌曲通过上世纪80年代的索尼数码音频处理器、上世纪90年代末的EMT前置音频放大器、上世纪30年代的西电后置音频放大器、上世纪50年代的EV音箱,徐徐播放出来,再普通的歌曲都变得那么有情调和味道。
有几百台不同年代的音响
叶志坚店里的一面墙上,整齐地摆放着不同年代的音响,体积较大的音箱则放在另一边的地上,大大小小好几十台,但这只不过是叶志坚收藏的十分之一,有上世纪30年代的西电后置音频放大器、50年代的Marantz收音机、60年代的黑胶唱盘、美国军用音箱、英国皇室专用音箱等等。
他喜欢机械和音乐,自然,音响就成了他收藏的主角。他惊叹于国外产品的技术,惊叹于国外工程师的手艺。“我读书的专业是电子工业,那时候觉得国外的音响很好,但是也很贵,感觉自己也能做,”叶志坚说,于是他去买零件回来做音响,但是始终没法做出自己满意的成品。
“比如说这款德国EMT黑胶唱盘,是上世纪60年代的,这款唱盘整整30年没有变过款式,很精致、很耐用,现在唱盘转了半个世纪了,还能转,只需要每年在转轴那里加一次油就行,再用个几十年都没问题。”叶志坚说,这就是不能取缔的工艺。十年前,叶志坚用2万多元从二手市场把这个黑胶唱盘收回来,现在价值已经翻了好几倍。
还有上世纪30年代的西电后置音频放大器,叶志坚收回来的时候花了三十多万元,“它最早是在美国,后来流到了日本、韩国,所以到我这里也已经是第三第四手了”,叶志坚说,中国人应该很少接触过这个,因为很少,虽然这已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东西了,但现在他还在用着,不得不惊叹于那个年代的工艺和科技水平。
好东西见一个收一个
店里正播放着歌曲的音箱是上世纪50年代的EV音箱,看上去像是一对,其实不然。“这个音箱是美国的,以前在战场上用的,本来是一对,但打完仗后,是一个一个向外卖的,我现在收回的两个分别是两对中的一个,现在要找到一对非常难,因为产量很少。”叶志坚解释说:“这些音箱都是以前美国为了军队打仗时在战场上使用的,不计成本地制作,现在根本没法复制,一没有那么厉害的师傅,二没有那么纯正的原材料。”
看到好的音箱,不管是不是配对的,叶志坚都会“先下手为强”。“看到一个好东西就会出手收一个,因为不知道有下一个的时候是哪年哪月了。”叶志强说。
相对比十几年前的二手音响市场,现在的音响市场变得非常透明。或许在十几年前,你还能从美国的散市上用几百块钱买回一个尖端的二手音响,但现在往往说出一个型号后,都是明码标价。
以前,叶志坚常常会去香港、日本的二手音响市场收音响,甚至十多年前还能在美国有幸地用低价收回好东西。但现在,他基本上在网上购入,可以说是二手音响市场变透明了,也可以说是这个市场变得稍微规范起来了。“音响这东西没法炒作,就算把价格炒高了,也没有那么多原产品拿出来卖。”叶志强说,但是它们的价值在增长,好的一年能涨几万块。
“我收藏的很多音响,只要我想卖,就会有人买。”叶志强说:“音响不同于字画,它是可以听的古董,实用性大,买回家能用能听,用完了听完了还能卖,但名贵的字画不同,字画要保存好,不能总是反复拿出来看,还不能让人摸。”
顶尖工艺产品不会跌价
大家似乎都习惯了用钱来衡量一件东西的价值,但叶志坚认为贵的不一定是好的,他选择投资的音响从来不是看价钱,而是看工艺。叶志坚也不担心自己收藏的音响会跌价,因为那代表着一个个年代的顶尖的工艺,是可以流传百世的。
他在介绍音响的时候总会提到“工匠精神”,比如那台为了让人在喇叭前听了不刺耳,用蜂巢式的做工,人手一片一片制作的喇叭;再比如那台上世纪50年代的每个零件都是独立的,可拆换的,不像现在是一整块电路板的防水军用音响;再比如那台上世纪70年代的有30寸大喇叭的YAMAHA音箱。
说到最最让他感动的“工匠精神”,不得不提到他收藏的Marantz产品。“Marantz以前是美国的牌子,后来被日本收购了。”叶志坚介绍,“四五十年代,一个音响疯狂爱好者做这个,做了十个型号。我这里现有的是第十种型号,是一台收音机,恐怖的是,用现在的收音机检测标准来检测它,是合格的。要知道当时是没有仪器可以测试的。他为什么只做十个型号,在当时来说,一台机子的制作成本就是一栋楼,他前面9个型号都赚钱了,有美国政府买单。但这第十个型号是收音机,政府不买单,就成了他做的最后的机子。”
随后,叶志坚将Marantz收音机拆开,指着里面一个小零件说:“仅仅是为了大家好用、方便,他在里面装了个像显示屏一样的东西,按成本来说,其实完全可以用便宜几百倍的仪表盘或者指示灯代替。他如此不惜工本,将一个收音机做成这样,很震撼,这就是工匠精神。”
Marantz十个型号的音响产品,叶志坚还曾收藏有七、八、九的型号,是五年前花了好几万收回来的。前段时间,叶志坚出手了这三个型号的音响,收回了高出几倍的价钱。他会再利用这些钱去回淘些还未被看好的二手音响。
“越顶尖的东西越不会跌价,只有潮流的东西跌得快,比如MP3,mp4,VCD、DVD之类的,很容易被淘汰。”叶志坚说,他有一个想法,也正在依照这个想法慢慢地施行,就是开一个声音博物馆,从无声到有声到单声道到黑胶再到现在的数码,希望东莞能有一个了解听文化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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